精神障碍患者到底能不能接种新冠疫苗?听听医生怎么说

2021-05-14 17:5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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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2020年初开始,这场席卷全球的新型冠状病毒疫情严重的影响到了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我国当然是疫情防控工作做得最好的国家,但仍然无法避免零星的疫情爆发,比如去年冬季石家庄、大连、黑龙江等地陆续出现新的疫情爆发,也同样对我们的生活造成了影响。

  随着各国新型冠状病毒疫苗的问世,人类终于有了对抗新冠病毒的武器,国内也开始大范围接种。但新的问题也随之到来,什么样的人可以顺利接种新冠疫苗?什么样的人暂时不适合接种新冠疫苗?精神障碍患者到底能不能接种新冠疫苗?

  

  有这样的疑问应该是我国在疫苗接种初期,将精神障碍患者笼统地归为不适宜接种人群,后来虽然新冠疫苗接种指南有所变动,但很多患者和家属并不确定精神障碍患者是否可以接种新冠疫苗。那我们就来说一说这个问题。

  精神障碍患者有没有必要接种新冠疫苗?

  新型冠状病毒是全人类的敌人,对于任何人都是严重的健康危险。精神障碍患者当然也是如此,甚至可能承受的危险还要高过普通的健康人群。一篇2020年11月发表于权威杂志《柳叶刀精神病学》的文章阐述并证明了这样的观点:精神病学诊断,或者说精神障碍患者可能是COVID-19的独立危险因素。虽然这样的情况可能由于精神障碍患者作为弱势群体,得不到更好的照顾,更好的防疫措施,更好的医疗条件。但不管怎么说,这项研究的结论还是揭露了一个现实问题,弱势群体更容易遭受新型冠状病毒的侵害。

  另外从2019年发布的中国精神卫生调查(CHMS)结果我们可以看到,我国各类精神障碍人群已经超过1亿人,达到我国人口的近1成,这样庞大的人群如果被排除在疫苗接种之外,再排除其它不适宜接种疫苗的情况,就很难达到产生群体保护的最低标准,也就没办法在大部分国家疫苗接种完成,全球陆续开放后,保证我国疫情不会出现疫情的反弹,甚至是二次爆发。

  所以,不管是出于保护精神障碍患者的目的,还是形成有效的群体保护,保护全体国民的角度,精神障碍患者都有必要接种新冠疫苗。

  精神障碍患者能不能接种新冠疫苗?

  既然接种新冠疫苗是一定有必要的,那问题就又回来了,精神障碍患者到底能不能接种新冠疫苗?会不会因为所患精神障碍,影响疫苗的保护作用?或者因为疫苗的作用导致所患精神疾病的病情变化?

  目前我国接种最广泛的疫苗之一,应该是国药集团中国生物北京生物制品研究所和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联合研制的新冠灭活疫苗,我们在网上可以找到发表于《柳叶刀》的灭活疫苗I/II期临床试验的数据,里面对于临床试验中出现的不良反应做出了详细的记录,我们一起来看一看:

  数据中提到,灭活疫苗发生率最高的不良反应为接种部位的疼痛,其次为局部的肿胀、瘙痒和硬结,全身反应中出现最多的有发热、疲劳、食欲不振、恶心、头痛、腹泻、关节痛,而上述这些不良反应无一例外地都仅限于轻度或中度,没有任何严重不良反应的报告。

  其实我们从小到大接种过的疫苗也都存在各不相同的不良反应,很多疫苗的不良反应甚至要比新冠灭活疫苗的不良反应大得多,只是我们对其的关注度不够,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

  上述不良反应即使出现,严重程度也是有限的,并不会对人体造成严重影响,所以接种疫苗对精神障碍患者的影响也是有限的,也不大可能因为接种疫苗加重原有的精神症状。

  我注意到国外两种主要新冠疫苗阿斯利康疫苗和辉瑞疫苗的不良反应数据,其中失眠、意识错乱、幻觉是排在前三位的不良反应。如果原本就存在幻觉妄想的精神障碍患者,在接种这样的疫苗,又恰巧出现了意识错乱或幻觉的不良反应(毕竟发生率不低),是有可能加重原本的精神障碍严重程度的。当然,我国的灭活疫苗的原理就与这两种疫苗完全不同,目前如此大范围的接种也没有类似的不良反应报告,也就没必要去担心在自己身上出现类似辉瑞或阿斯利康疫苗的严重不良反应了。

  

  (阿斯利康疫苗和辉瑞疫苗的不良反应数据统计)

  其实国外一些地区,在最开始也将精神障碍患者列为了不适宜接种的人群。比如阿联酋早期的疫苗接种工作,给出的排除标准便是:近期有惊厥,癫痫,脑病或精神疾病的病史。而这种排除标准也引起了很大争议,所以在经过了大量论证后,阿联酋及时修改了这一决定,放开了精神障碍人群的接种工作。

  回到我国,前不久国家卫健委发布的《新冠病毒疫苗接种技术指南(第一版)》,其中关于接种禁忌已经取消了之前的神经系统疾病和精神疾病不适宜接种的说法,只是提出了慢性疾病的急性期或未得到有效控制之前不适宜接种新冠疫苗。

  这样的考虑主要是从慢性疾病对躯体的整体影响出发的,而精神障碍虽然也属于慢性疾病,但对躯体情况的整体影响并不大。我国疫苗与阿斯利康和辉瑞疫苗相比较,意识错乱或幻觉这样严重的不良反应鲜有报道,所以对精神障碍患者的影响已经可以确定非常有限,那么精神障碍患者中,相当一部分病情平稳的患者与其它慢性病患者同样是可以接种新冠疫苗的。

  还存在另外一种可能,我们的疫苗研发的时间有限,缺少很多特殊人群的临床试验数据,比如精神障碍患者,所以,在疫苗接种初期,对一些特殊人群的接种工作是持有谨慎态度的。但随着接种人群的进一步增大,疫苗相关数据增加,也更加丰富,完全可以证明其在部分特殊人群接种的安全性。当然接种的人群也就会逐步放开。

  

  (来源:卫健委官网)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精神障碍都适合接种新冠疫苗,从可能会产生影响的角度考虑,如果精神障碍正处于急性期,可能确实不适合接种新冠疫苗。

  比如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仍然存在严重的幻觉和妄想,这个时候接种新冠疫苗,再恰巧产生任何轻度不良反应,都很有可能会加重患者的猜疑,进而加重患者所患精神障碍的严重程度。

  再比如抑郁障碍,或情绪不稳定的情感性疾病患者,如果长时间处于消极悲观,或者烦躁、焦虑、易激惹的情绪之中,接种新冠疫苗时一旦出现发热、疲劳、食欲不振、恶心、头痛等不良反应,有很大可能会加重抑郁障碍患者原本的躯体症状,进而加重患者的消极、悲观情绪,加重潜在的自杀风险,损害其社会功能,降低患者的生活质量。所以,我们说严重的抑郁障碍,或者说没有得到有效控制的抑郁障碍可能暂时不适合接种新冠疫苗。

  精神障碍患者接种疫苗后的实际情况如何?

  虽然国家最初的指导意见是将精神障碍划为不适宜接种人群,但精神障碍的范围毕竟太宽泛,很多患者处于疾病缓解期,完全适应正常生活,不是很喜欢用精神障碍这样的身份来区分自己和普通人,同时也有强烈的接种意愿。所以,还是有很多既往有过精神障碍诊断的人接种了疫苗。

  我的很多患者也接种了新冠疫苗,接种前和接种后,不少人通过电话和网络,与我分享了他们的接种感受;很多同行也分享过类似的信息。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精神障碍患者接种新冠疫苗后出现严重不良反应的情况发生。

  在抑郁症、双相情感障碍微博超话、贴吧、知乎等很多地方,不少病友也在网络上公开分享过自己的接种感受,他们或既往有过精神障碍诊断,或正在服药但病情稳定,也没有发现任何有别于普通人群的严重不良反应,也没有出现因为注射新冠疫苗而导致精神障碍加重的现象发生。不管怎么说,这都为精神障碍这一庞大特殊人群疫苗接种工作起了一个好头。

  不光是我国的灭活疫苗,美国CDC对于精神障碍患者接种辉瑞疫苗的跟踪数据也做了详细记录,诸如精神分裂症、抑郁症、焦虑症、双相情感障碍等患者,在接种疫苗后有些会出现不良反应,但在CDC的记录中,我们看到,出现的也只是和普通人群相同的不良反应,比如疲乏、发热、焦虑、肌肉疼痛等,并且,上述反应也在持续数天或者更短的时间内逐渐消失。

  所以,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目前几种主要的新冠疫苗,在精神障碍患者的接种上,并没有表现出比普通人群更严重的不良反应。既然,我国疫苗接种指南中,已经将精神障碍排除在禁止接种疫苗的人群之外,那么精神障碍患者显然就可以接种疫苗。当然,在接种前,最好还是咨询精神科医生,保持病情较为平稳的情况下去完成疫苗接种。

  最后,作为精神科医生,我希望所有保持病情平稳的精神障碍患者,摘掉自己心中病耻感的帽子,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的生活,包括接种疫苗。承担我们的社会责任,通过疫苗接种,为整个社会的群体免疫做出属于自己的一份努力。

  参考文献1.BidirectionalassociationsbetweenCOVID-19andpsychiatricdisorder:retrospectivecohortstudiesof62354COVID-19casesintheUSA2.PeoplewithmentalillnessshouldbeincludedinCOVID-19vaccination3.新冠病毒疫苗接种技术指南(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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